三人在街上逛了一会,江桥提议去西风巷看看有没有鸡枞菌卖。
这个时节,鲜美的鸡枞菌开始出土,有时候会有人拿来卖。
西风巷比较长,但不是很宽,挤满了来来往往的人。
他们运气不错,走了二十多米,就有一个小伙在卖四朵大鸡枞,约有两斤多,要价50多元。
江桥讲了一下价,对方表示没得少,说是天灰灰亮,就从山上挖下来的,非常新鲜,并且像这么大的鸡枞很少见。
江桥嘴馋得厉害,就掏钱买了下来。
众人回到江桥家,等着一起吃鸡枞大餐。
江桥奶奶已经煮好饭,并且炒好了两个菜。江桥就赶紧把鸡枞洗干净,切好鸡枞和青辣椒,还有少许大蒜。
然后下油,等油翻滚,先放大蒜,然后放鸡枞翻炒,最后放青辣椒、盐巴。
起锅时,鸡枞香气扑鼻。端上饭桌,众人开始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
嘟嘟一边往嘴里送,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下次还要买,真好吃……”
之后的半个多月,江桥时不时去两女家里窜一下门。
其余时间,则是在家写东西,他想写写身边这座很熟悉的城,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
也许将来随着时光的变迁会发生很多改变,但他想用文字把这座城还有身边在乎的人留在美好的1998年,一个人们的时光没有被智能手机攻占,古城古街古屋还没有被钢精水泥楼房所霸占,一个邻里乡情还淳朴厚实的年代……
他拿出文稿纸,刷刷几笔,很有力地写下“临水记”几个字。
“明洪武二十年建城。砌以砖石,周围六里,高二丈七尺。为门四,东迎晖,西清远,南阜安,北永贞。如果在城外20世纪初建造的临安车站下车,经过太史巷、东井、洗马塘、小桂湖……沿着迎晖路向西,来到迎晖门,穿过拱形的门洞进城,依然有一种由外到内,从低到高,登堂入室,从蛮荒到文明的仪式感,似乎仁者人也是从此刻开始……”
他写了东门城楼,写了文庙,写了旧衙署、朱家花园,他更多着墨的是水井巷,这里的一屋一瓦,生活着人们,还有曾经随风而逝的往事……一对青梅竹马,住在街头巷尾,从小形影不离,男的到京城上大学后,却喜欢上了同班女同学,并结婚生子,远赴国外使馆工作。女的暗自神伤,许多年未嫁,却再也不回水井巷……水井巷的很多老人自今说到此事,都为这对青梅竹马的玉人感到无尽的惋惜……
8月初,天气越发地热了,还只是大上午,坐在家里的江桥就热得不停地扇扇子,他不太喜欢吹电风扇。
扇了一会,又拿起奶奶泡的酸梅汤喝上几大口。
这时,家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一接,是杂志社龙主编打过来的,最新一期的《临水文艺》出版了,让他和安芷溪、林瑞雪去领稿费和样刊。
他挂断后,又分别给两女打去电话,问她们去不去,不去他就帮忙代领。
两女都说太热了,不想出门。
他只好一个人孤身前往,并把新写好的《临水记》带上。
到了地方,先办理手续,领了稿费,不多,他3万多字才300块钱,两女的就更少了,才几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