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中旬,《春城文艺》9月刊上市,江桥收到了1600多块钱的稿费,没有杂志样书。
他只好去市面上买了十多本,分别送给身边的亲朋好友。
这天早上,三五成群的学生来学校时,又突然看到校门上面崭新的横幅,上面又是比较熟悉的字眼:“热烈庆祝我校初三学生江桥再次在省级期刊《春城文艺》上发表长篇文章《临水记》。”
校门前的学生惊叹声一片,上一篇文章发表才过去个把月,这又发表第二篇了?你是专职作家,还是专职学生啊?
高中学生心哇凉哇凉的,这还比什么比,完全不是一条生产线的啊?人家那条上面写着天才二字。
课间休息时,学校的广播也不放音乐了,先是宣布了江桥发表文章的事情,并且再次强调这是他的第二篇长篇文章发表在省级文学期刊上,然后深情并茂地朗诵《临水记》选段。
这天高中学生的课堂上,上课老师说话的语气和内容也变了:“江桥写的《临水记》特别好,你们下来要好好地学习一下,看看人家是怎么写文章的,怎么写大家熟悉的临水的……”
下面学生顿时开心了,终于不用比较了,学习就学习吧,人家那么厉害,学习一下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江桥他们班的语文课上,老师赵诚说起江桥的《临水记》,非常激动,说文章把临水的厚重、灵魂写出来了,大家要细细地反复品读,并用了整节课来赏析江桥的文章。
因为是写临水,里面还有水井巷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同学们还是很感兴趣的,纷纷买杂志来看。
看完后大家都很伤感,尤其是女同学,眼圈红红的,那么好的一对人,从小到大,形影不离,两小无猜,那个叫陈之泓的男人怎么就变了呢?
让大家触动最深的还是宫小玉对情感的执着,还有骄傲,你走了,你可以不来,但我就站在那里等你,就像文中说的那样:情未央,恨绵长,意难平。
同学们私底下纷纷讨论,并到处问是不是真有其人,然后又有边上的同学听了后去买杂志,看的人越来越多。
水井巷还有周边巷子的学生回家后,就拿着杂志问父母,以前水井巷是不是有叫陈之鸿、宫小玉这么一对青梅竹马?
这些父母一看,哎呀,有,怎么没有?不过不是叫这两个名字,男的叫江之浩,女的叫田小溪。
然后这些大人开始唾沫横飞地讲起往事,最后就是文章里写的一样,江之浩上了北大,喜欢上了别的女孩,从此两人再也不相见,一个愧疚,一个爱恨。
第二天,这些人一到学校,先是很神秘地说,我告诉你,你别和其他人说啊,那对青梅竹马确有其人,然后就是唾沫横飞地说这两人怎么这么样……
连学校的老师们看了后,在办公室都开始八卦起来。
一个男老师说,这个作者江桥不就是江之浩的儿子吗?他这么惋惜他老子和青梅竹马的感情,这立场是不是有问题啊?
他的话刚说完,就遭到了一位女老师的抨击:美好的爱情是大家都喜欢和追求的,和身份有什么关系?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另一位女老师则很神秘地说,你们这就不懂了吧?你们知道吗,江桥在水井巷有两个青梅竹马,他不向着青梅竹马,难道向着他老子吗?他这样写,就是在说,他和他老子不一样啊。
好几个人恍然大悟,年级组长赶紧咳咳几下,说,大家要注意,人家还是学生啊,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恋爱的,以后不要再提。
《临水记》在省内别的地方要慢热一些,文章是好,但是也没有到大家热议的程度。但是在临水就不一样了,可以用风暴来形容,什么,你没有看《临水记》?你还是临水人吗?你离我远一点,我不认识你……可以说是全城在热议《临水记》,还有陈之鸿和宫小玉。
在春城还有其他地方工作的临水人,看了文章后,纷纷给老同学和家乡朋友打电话,那个《临水记》写得真好,以前没觉得啊,现在看了文章后发现临水还真是个好地方,有时间出来聚聚?最后快要挂电话了,又心痒痒,忍不住问道,那个陈之鸿和宫小玉是谁?
知道的人就很得意地说,我悄悄地给你说啊,你不要和别人说……
水井巷和江桥熟悉的一些大人,像安达、林松森兄弟啊,看了《临水记》后,心情都比较复杂,然后就是一阵好奇,要是江桥的父母看过这篇文章后,是打断江桥的左腿了,还是打断江桥的右腿了?
周春丽也是临水人,她83年从云大毕业后,就进入春城政府部门工作,90年代初辞职下海,投奔在上海开广告传媒公司的高中同学。
这天,她刚下班,就接到一个关系要好的大学同学的电话。
“春丽下班了吧?我给你说啊,你赶紧去买一本《春城文艺》。哎呀,你别
问为什么,你先买来看,看完你就知道了。”
搞得神神秘秘的,周春丽挂断电话,想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去报刊亭买了本《春城文艺》。
回到家,丈夫蒋文在做饭,儿子在看电视,她就到书房翻看起杂志来。一看目录,咦,有篇《临水记》,同学说的应该是这篇文章吧?
翻到内文,作者江桥?不认识。看起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