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里躲在街道深处,等着着镇暴小队清洗楼里的清道夫。
清道夫是对地下违法势力的一种统称,由联邦镇暴部队打击。当然,是否违法取决于它们身后有没有某个联邦官员或某个公司高层的支持。
被清洗的这个显然就没有。
当镇暴小队清洗完后,绘里溜进了楼中。
这支清道夫就是被她举报的,目的是等镇暴小队消灭她们以后,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能用的东西。
这有被报复的风险,但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也没有能用的子弹吗……”
绘里无奈看了看手里的莱克星顿,这段时间清理清道夫,已经哑火好几天了。
(超梦?镇暴部队漏下了吗?)
在一堆破烂里,这两张超梦是最值钱的东西。
超梦就是一段记忆的载体,通常带有情报等东西,黑市上一般很值钱。
不过其中有一段的加密方是官方,官方的镇暴部队可以追踪码定位到。
但刚才居然没有带走,大概是忘了,或者刚才那个小队的人都看不上这点钱。
她又翻了片刻,找到几张脏兮兮、布满灰尘的卡片。
信用货币卡,就是纸钞。因为离线的特性,不用担心被追踪,在地下组织比数字货币更常见。
“一万,还行吧……”
这种奇奇怪怪的赚钱方法比打工快多了。
(现在总共四万多,把超梦卖了,再打几天工应该就够了吧)
从黑市上买一个黑账户大概三万左右,自己还答应过帮千奈子弄一个。
“这几个星期过得,简直比十几年的体验还深刻。”
绘里叹了口气,站在躲在窗户前,等着楼下镇暴小队离开。
“汇报完了吗?”
(这个声音……)
月桂金的长发,只能看到背影。
“是的,岐阜队长。”
“好,整理一下,收队吧。”
(真夏)
绘里看清楚了领队者的脸旁。
岐阜真夏,神崎会社常务役之一的岐阜家的女儿,自幼时,她们就认识了。
绘里想起了半年前场景。
(“喂——你这个音弹错了哦……”)
自己最喜欢研究剑道,其次是音乐,不过琴技实在一般,而真夏喜欢绘画。
画布上是临摹的旧时代著作,白色的宫殿,红色的宫墙,胜利者的阅兵踏过塔楼的红星。
而油画前钢琴的旋律,顿挫,激昂、低沉、突然又变得滑稽,那是对伟大胜利的赞歌,是创作于20世纪中叶的不朽史诗。
作曲家的第九交响曲,刚好应验了那个魔咒,成了她弹过和学过的最后一曲,那次见面成了最后一面。
而现在的处境,比那位伟大作曲家创作第九交响曲后的遭遇还要可笑。
不管是剑道、音乐还是绘画,在这个时代都仅仅只是上层人独享的“陶冶情操”的手段。
以前是朋友,但现在还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仍然是公司高层的女儿,一个变成了身份低微的流浪者,如果现在被认出,恐怕还要抓自己……
绘里慢慢握紧了手里的钱。
(见鬼,最好再也不要见到!)
……
尖锐的金属合成乐、艺伎的广告歌声、领袖激昂顿挫的讲话声。
三者掺杂着粗俗的人声,毫不协调地从在脏乱的贫民窟发出。
绘里忍着路旁水沟散发的恶臭,按着塔季扬娜给的那张小卡片在贫民区绕来绕去。
小卡片上写的路线线七拐八拐,只有联系人名字“波拿马”,没有直接写具体位置。
一扇款式颇为古典的木门,墙面上画着鲜艳的涂鸦。
“咚咚咚”
绘里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