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秋收,冬又春复。
不知不觉来到开平四年五月,距潞州之战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
柴守礼此时年方十六,正是游手好闲,体验人生新篇章的日子,不过柴翁从去年就开始就让他学习打理家中事务,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日积月累,如今也长进了不少,作为豪门望族的独苗,柴翁给他的这个担子并不轻。好在家中还有一群忠心耿耿的下人帮手,他自然算不上劳累,至少不似他老爹那样,可怜未老头先白。
柴米儿也刚刚过了十四周岁生日,正式步入豆蔻年华,但她心中知道,自己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了。
这两年,她并不怎么出门,平日除了读书,绘画,并无其他,只是每日都会想一件事,戏楼里的那个孝服青年到底是不是李存勖?奈何也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日复一日,心中有些郁闷,这个穿越怎么如此无聊。
至于为何不出门,一是四周战火不断,到处都是危险,二来,也许是胸口的箭伤所致,让她偶尔觉得心痛,所以柴翁夫妇便让她多多在家修养,甚至也吩咐柴守礼,没事不要来打扰她。
这夜,柴翁夫妇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老头子,自打从潞州回来,米儿常常心痛,这么长久下去,可怎么办啊!你倒是想想办法!”
“你当我不着急呀,为什么让守礼学着打点家中事务,不就是为了让他赶快熟悉,能够独当一面,这样我腾出时间,好带米儿出去瞧瞧大夫么。”
“嗯,那你得加把劲了,你老说米儿是柴家的命根子,这么拖下去,可是要耽误好好的一个孩子...”
“行啦,快睡吧,我心中自有打算。”
云游相士的那一番话,早已刻进了柴翁的心里,他笃信,柴守玉对柴家的重要性,绝非任何人能比,甚至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第二日早饭时候,照例是一家四口围坐,柴翁询问柴守礼收粮的情况。
邢州是唐朝粮仓之一,柴家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原因之一就是他家祖上屯了大量的田地,地方节度使倚仗他家收粮,自然会格外关照,久而久之,财富积累至今。
“父亲,今年战乱稍休,百姓有时间耕种,粮食收成不错,我已经安排柴三,正在组织收割。”柴守礼一本正经的向父亲汇报。
“看天气,雨季不远了,务必赶在雨天来临之前收完,还要晒干,实在不行,到镇上雇些短工,毕竟天有不测风云,千万别疏忽大意!”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
“今后家里的事,你要多上心,不懂的就问柴三,知道吗!”
“爹爹不是也在,问您不就行了?”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啊,为什么?”柴守礼心中大喜,没了父亲的一双眼睛,自己终于又可以找那些狐朋狗友玩耍了,脸上却只是震惊。
柴翁没有回答他,转头看向柴米儿,面露慈祥。
“米儿呀,爹爹想和你商量一下,邢州的这些大夫,一个个的都是庸医,我家米儿这个心痛的毛病,他们瞧了几十次,也找不到原因,所以我想带你到其他州上寻访名医,你看怎么样?”
“好呀!”柴米儿早就憋坏了,这心痛,除了之前的创伤所致,哪都去不了,憋得难受也是重要因素之一,“那爹爹准备带我去哪里?定州?潞州?还是魏州,幽州?”
“都不是!哈哈,你这病,非得大城的名医来看,所以爹爹打算去,汴梁,洛阳,或者...晋阳,这几个地方多少有些朋友,托他们寻些名医也比较方便。”
柴米儿根本没犹豫,“晋阳!爹爹咱们去晋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