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秋风渐起,北方开始降温,告别酷热的夏日。
朱温慵懒的打着哈欠,睡眼惺忪,侧身坐起,回头一看,着实一惊,熟睡的王氏与张氏互相抱在一起,无奈的轻轻的拍了拍额头。
“怎么,昨夜两个儿媳妇一同侍寝么?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没。”不过,他还是满意的笑了,已近花甲之年,仍有此幸事,难得啊。
大咧咧起身,侍女赶忙上前,更衣洁面,漱口洗手。
床上二人被他吵醒,发现赤条条的缠在一起,赶忙各自转身扯起了被子,互不相让,只是一床被子又怎么遮得住两个人呢。
等朱温出去了,两人顾不得侍女偷笑,匆匆下床捡衣,只是都混在了一起,你的肚兜,我的衬裙,难免又生些摩擦,各自瞪上一眼,谁也不理谁。
朱温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觉得身子里那股生龙活虎的劲儿又来了,看着院子里伫立的银枪竟锈迹斑斑,心中暗想,自己已经许久没有上战场了,是时候出山,筹划一下北伐大计了,如果不给儿子们留一个安稳的天下,谁晓得自己百年之后,会不会被人挖了祖坟,挫骨扬灰呢。
今天陪他吃早饭的是朱友贞,此时已是汴梁马步军指挥使。
“友贞呐,你母亲已经走了六年了吧。”朱温握住朱友贞的手,慈祥的说道。
“父亲请勿伤心,儿臣已经去拜祭过母亲了。”
“嗯,你看我忙得,连你母亲的祭日都忘了!该死!该死!”朱温说到动情,捶胸顿足。
“父亲每日政务繁忙,母亲她泉下有知,定不会怪您的。”
“友贞,父亲这么多儿子里面,只有你是最亲的,旧时,你母亲随我四处奔波,身体虚弱,生了你之后,便再未有孕。”
“父母为了大梁,呕心沥血,儿臣怎会不知。”
“友文,友珪都已经封王,你千万不要急!”
“儿臣寸功未立,怎敢和两位哥哥相比,只是一心想着帮父皇解忧罢了!”
朱温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眼下便是你立功的时候了!我们只有一个敌人,除去他,你我便可高枕无忧,图谋天下!”
“父亲说的可是李亚子!”朱友贞心里一惊,难道父亲要让我和他决一死战么?这难道不是送死?面色却不改。
“两年前,也许是他老爹显灵吧,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父亲,旧事又何须重提,一切还需向前看呀!”
“你说得对,这不,给王镕祖母凭吊的使者回来了,刚刚呈上了密信,你看看。”
朱友贞默默通读。
“王镕果然是个左右摇摆的家伙,竟然还请了晋使!”
“我儿休要生气,再往下看。”
“我们的使者已经将密信送给刘守光的使者了?”
“去年我刚刚封他做燕王,我知他好淫,又在他卧榻之策安插了自己人,有了密信,再吹吹床边风,想必他不会让我失望。”
“也就是说,他一定会答应咱们,南北夹击义武与成德!”
“没错,他父亲刘仁恭曾背信弃义,让李克用深恶痛绝,李亚子定会为父报仇,所以,刘守光除了与我们合作,别无他法。用不了几日,我想他就会传信过来,你我只需耐心等待吧。”
“那父亲要如何处理这两块地方呢?”
“这两块小肉,我还看不上眼,上次到了嘴边的肥肉丢了,这次我就要吃一条大鱼!”
“父亲的意思是,一举拿下晋地!”
“没错,成德与义武乃是晋的屏障,所谓唇亡齿寒,李亚子不可能不救,到时候,晋阳必定空虚,我们只需派一队人奇袭晋阳,让他腹背受敌,我倒要看看人人称赞的李亚子,变成丧家犬的模样!”
“儿臣明白了,远交近攻,假途灭虢,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父亲如此宏图霸业,何愁天下不定啊!”